陛下在对外征伐之中的顺利,让您觉得,或许只要给新上任吐谷浑国主的慕容忠以一个合适的敕封,给死去的慕容诺曷钵以一个体面的追封,就能让他们死守吐谷浑,拦截住吐蕃的攻势——”

“我应该没说错吧?”

李治目光一震,很难描述皇后此刻更为剖析分明的一番话,到底是不是在直戳他的心窝子,也将他潜藏更深的想法都给掏出在了面前。

但当他确实无法出口辩驳的那一刻,他心中其实有个答案了。

方才愤然离席的女子已重新坐了下来,用一种比之前和缓的语气继续说道:“这番话,今日朝堂之上的臣子不可能直接顶着僭越的罪名说出来,但倘若陛下将吐谷浑这番惊变说给邢国公等人听,您觉得,他们会给出一个什么答复?”

她看似以这样的语气和动作退让了一步,但李治却觉得,她其实没退,还站在那个质问的立场上,带着那一串令人哑口无言的发问。

以至于在这样的压力面前,李治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说,换了苏定方在此,也会觉得延迟支援吐谷浑是个正确的方略。

换了英国公,也大概不会觉得,这是什么可以随便由陛下单独裁决的“家事”。

前阵子他和英国公闲聊之时还听对方说起,他格外遗憾于自己没能参与到高丽之战中,好在如今将自己的孙儿送去了辽东磨砺,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实现了他的梦想。

那么在吐谷浑与吐蕃的冲突面前,李勣怕是会想要直接请战,让自己以一个将领的身份为职业生涯画上一个终结。

皇后说得没错。

倘若他真将今日的这出帝后争论摆在朝堂上,触犯天颜、似有僭越之嫌的皇后,也不过是想要针对国事提出更加合乎局势的建议,又哪里是非要往李治的脸上踩上一脚,去意图谋夺天子的决策之权。

在望向对方眼睛的那一刻,李治觉得,自己看到的只是其中的秉天下之公道而已。

一时之间,仿佛方才说出“僭越”二字的他,是个还没长大的孩子,在发出一句耍脾气的吵闹。

李治:“……”

他揉了揉额角,觉得在看到庭州战报之时的头疼又再一次浮了上来,偏偏皇后才听过今早太医对他的例行问诊,让他想要在此时用这作为借口来躲避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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